2024/07/05
在眉原部落找尋嘎哈巫族
口述:潘應玉  編寫:林雅玲




元旦假期前後,清流、中原、眉原部落的梅花盛開。嘎哈巫族潘應玉長老領筆者到眉原部落去尋找他父親郡乃馬轄蚋於日治時期蓋的房子,我們在投80線的眉原檢查站附近停車步行。由於已多年沒來眉原部落走親,潘長老花了一些時間找尋,還問了兩、三位在地人後,才找到位在山腰的潘宅。

這裡是南投縣仁愛鄉新生村「眉原部落Qalang mb’ala」,在「台灣原住民資訊資源網」上是這麼介紹的: 從清朝到日治,相繼有眉原、福骨、馬力巴、沙拉茅與南勢群的人來居住,以眉原群最早,故名。

嘎哈巫被徵調霧社、歐敏協助開發
潘長老稱日本人治台時期,為了要建設霧社,包括公路以及電力設施等,需要雇很多人到霧社協助開發。埔里四庄(牛眠、大湳、守城、蜈蚣崙)的嘎哈巫壯丁許多人都在那時候被日本人徵調到霧社去。郡乃馬轄蚋及表弟阿發也是其中之一。

由於郡乃馬轄蚋不僅精通嘎哈巫語,還通曉賽德克語、泰雅語、布農族語及日語,他就擔任了幫日本醫官做翻譯的重任,將族人身體不適的症狀翻譯給日本醫官聽,日本醫官再依據病人主訴開藥。

在霧社事件之後,日本政府將幾個發起反動的賽德克部落的族人集中管束並遷到稱為川中島的清流部落。

之後,因為日本北海道大學在北港溪上游的演習林(現今惠蓀林場)需工,因此有部分嘎哈巫族人也被日本人徵調到眉原部落協助開發。郡乃馬轄蚋就是在那時候也被日人徵到眉原部落。並在那裏親手蓋了間房子居住,然後用走的到演習林(嘎哈巫族語稱為歐敏,是溫泉的意思)上工。主要是幫日人造林、種咖啡樹和其他作物。

潘應玉家族的脈絡
潘應玉講述他們家族說,他阿嬤(郡乃馬轄蚋的媽媽)叫做阿金(那個時代嘎哈巫族人都沒有姓,只有名字),阿金的爸爸叫做大憨。阿金一個人住在守城份,偶爾也會在老家蜈蚣崙住,兩邊都有農作要照顧。郡乃馬轄蚋的妻子曹阿𤆬(潘應玉的母親)則往來眉原部落、守城份與蜈蚣崙之間,她時不時需要回來看一下婆婆阿金。潘應玉的大姊潘英嬌,她曾跟著父母在眉原部落居住過一段時間。

阿金的弟弟叫做孝希,孝希就是巴心郡乃的舅舅,也就是潘應玉長老的舅公,孝希從小就給紅瓦厝的人當養子,住在道卡斯族的部落,娶紅瓦厝道卡斯族一位叫做金花的當妻子。孝希與金花生了個兒子叫阿發,阿發娶的太太是守城份嘎哈巫族人叫做衣蝶。郡乃馬轄蚋後來搬回守城份,便將眉原的房子賣給他的表弟阿發。

嘎哈巫潘阿宗在眉原出生終老
阿發買下郡乃馬轄蚋的房子後,就在眉原定居下來,1935年兒子潘阿宗就在這裡出生,潘阿宗今年已經88歲了,一輩子直都住在眉原,他娶大湳的嘎哈巫族人為妻。潘阿宗大腸癌十多年,歷經4次大手術的他,就算要經常回醫院追蹤,他依然跟老婆居住在偏遠的眉原部落的家。

一般人都會認定眉原是泰雅族部落,但其實這裡也有嘎哈巫族人藏身在這裡。這些人後來與泰雅族人通婚後,其後代多半都歸化為泰雅族。潘應玉長老有幾位嘎哈巫族的親戚目前都還居住在眉原部落。

潘長老說包括清流部落、中原部落以及霧社,其實也都有嘎哈巫族的親戚後代,在眉原部落,通婚情形很普遍,所以可以看到泰雅、賽德克、嘎哈巫甚至客家等多元族群的文化仍在時代洪流裡,此彼此交流著。


圖一:潘應玉長老在眉原部落巷弄尋找老宅

圖二:經過探問村民終於找到潘宅

圖三:潘長老見到多年未見的表哥潘阿宗

圖四:潘長老與嫂子站在投80線路上,聊著眉原部落嘎哈巫族人的現況